倚入午后,我撒下悲伤的网,
向着你海洋的眼睛。

【点梗】【压切烛】断裂疲劳

断裂疲劳


*这两天身体抱恙沉迷子供番,手速这么慢真的土下座【。

*应 @极昼  宝贝点梗“压切烛现代都市”au,无病呻吟,喷泪【。


那天傍晚归家时刻,光忠再度提醒长谷部,该洗车了。他们一人一手提着晚餐要用的食材,在初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吱吱呀呀,活像踩在一地碎玻璃,长衫黯黯地反光。从前长谷部惯于一次性采买一周储备,过冬仓鼠似的统统堆在那大得不像话的三层冰箱,这直接导致了他的肠胃比起别人更容易“出毛病”。光忠初次来此过夜那回早上,本想做点精致菜式讨对方欢心,却被一堆正经历腐烂过程的牛奶瓜果吓个趔趄,感叹之余,习惯性扔掉垃圾和废料,分拣了食品种类,还顺便给冷冻室除霜。长谷部揉着头发从卧室出来,就看见一人跪在冷室前吭哧吭哧凿开陈冰,脑子一晕,竟就那么站在原地犹豫了五秒钟是要打招呼还是拿个花瓶砸过去。

“早上好,”光忠打了招呼,“桌上有早餐,你可以先吃一点,我弄完这个就过去。”

长谷部循着指示乖乖走去厨房,切开煎蛋流黄时才发现哪里不对。他愣愣盯住戴着胶皮手套、一手冰锥一手簸箕的烛台切光忠,那副模样看上去仍像坠入冷藏室的阿多尼斯,他的一夜情人。对方收拾了用具,在他对面坐下来,开始享用炸小鱼。

一分钟以后,光忠抬起头来,小心翼翼:“怎么了吗?”

“不,”长谷部讪讪收回目光,“都很好。“

“不用不好意思哦,”男人露出和气笑容,叉起一块鱼皮,“我这人到哪里都闲不住,长谷部君你的冰箱里坏掉的东西太多啦,就自作主张清理了一下子。要是你觉得不高兴,请一定用力警告我。”

“呃,不是那个意思,”长谷部仍然晕着,仓促看看手下食物,“只是……我不大吃半熟煎蛋。”

这个回答糟糕透顶。他浑身发烧,恨不得自己躲进冷冻室里,直到烛台切拿着冰锥将他凿出来。对方以饶有兴味的目光注视他片刻,随后哈哈大笑。

“哎呀,”他的笑声就好像什么毛绒绒的小东西,“您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后来他就搬到了长谷部的公寓里,指导他清扫家务,采买用品,晚上坐在同张桌子前吃饭。长谷部擅长计算,故而管理账单,月底每每戴着眼镜坐在茶几前清算账务,为莫名其妙的成人用品开销脸红不已,光忠端着乌龙茶笑嘻嘻走过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凑过来看那些细小数字。两人除了性格迥异,生活步调倒是基本相同,平稳,自律,按部就班,偶尔外出旅行,猫毛过敏,比起啤酒更喜欢红茶。出现分歧,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和分房而眠,两人共同按揭买了辆车,上班轮流开。车中内饰都是光忠添置的,朴素颈枕和后座靠垫,只有驾驶座椅背多加了一个毛绒座套,白蓬蓬猫耳,长谷部很不理解此种用意。他向来不喜动物,但光忠不同,即便过后鼻子发痒流涕,面对呜呜咽咽的猫咪他仍执拗要抱。

明明痛苦,却还要一味撕扯,这是种什么心情,长谷部不得而知,光忠倒是明白他,眼睛红红还要笑:“这可也是幸福啊,长谷部总会知道的。”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他摇摇头。就算吵架,光忠仍然一副好脾气样子,主动和好的也往往是他,面对如此宽容,长谷部有时心生愧疚,就自行去买对方爱吃的零食,并在床上卖力补足。日子长了,他发现自己或许不算了解光忠。他笑得太多,总是和和气气,这种好让人心生不安,眼色和肢体他都理解,玩笑与恶语都被轻飘飘化解,总能在最好时机抛出最佳问题,长谷部自诩悉心,对方却比他还要巨细靡遗;对恋人和对猫,似乎都是一种样子,即使他们一个让他生气,一个让他过敏。

即将是他俩共渡的第一个冬天,路面结冰,他们在车里开了暖气,蒙霜的车窗之外,只有隐隐的路灯闪烁,一星期之前光忠提醒了他是时候洗车,然而缠于公司事务,很长时间没能答应也没能回家。这天下班前,光忠突然打来电话,说要来接他。对方似乎刚去过超市,后座放了两个大纸袋,新鲜蔬菜的气味驱散了冷意的不快。长谷部看着前方平直的道路,短暂放空,对方却在这时候开口:“最近怎么样?”

他惊了一下,扭过头,只看见一个侧脸。烛台切专注行车,似乎没投过太多注意。他却被打个措手不及,在座位僵硬坐着,半天不出声。他们交往一年,实在不该有如此尴尬冷漠的时刻在,然而长谷部性格使然,思虑太多,说出来却很少。他为了显得自然,从储物箱里找了牛奶糖吃,光忠总在各种地方藏着这些小东西。想了想,拆开一枚喂给驾驶者,对方先道了谢,随后不知为什么笑了,含住糖果,而后轻轻吻了他的手指。

感觉像被一只猫舔了一下。长谷部缩回手,他们都没说话。到家之后,两人各自提了纸袋走进冷夜,雪已经停了,天还模糊地暗着,一道云划出一道伤口。门前的台阶上,长谷部看着光忠窸窸窣窣自口袋里摸钥匙,黑发随着动作颤动,十个月前,他也是这副样子,走进自己厨房。长谷部忽然说:“我觉得很幸福。”

这次光忠抬起头,嘴巴张大了,他惊讶的样子有点好笑。对方可能已经忘记那个问题,遑论他如此回答。但长谷部此刻心内镇定,神情反倒坦然起来,他们交换你来我往、并无什么复杂深意的目光,随后,就像之前一样,光忠率先明白过来。这与杂货、家务分工、洗车和同居生活本身都没什么干系,我爱着你啊,有什么不可以。“我也是。”于是他这么说了,眼睛弯起来。门“咔哒”一声打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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