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入午后,我撒下悲伤的网,
向着你海洋的眼睛。

【黑豹】【双豹组】One for the pain

One for the pain


*写完得了。小年轻谈恋爱真难搞【。

*题目来自同名歌曲

*设定是二人高中时期特查拉曾到美国上学(体验生活?)算是正片前妄想【


埃里克在车间走廊外就注意到那个人了。他比同龄的男孩看着细长,面孔寻常,是他眼神里那种泰然自若使他显得特别。这两天他们试着在看门人的拖车里贩大麻,几乎就成功了,来的是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聊了会儿全明星赛和物理课上的火辣助教,很明显金州勇士不可能再进一步,埃里克也不可能关心更多。过了会儿,拖车的门被一把撞开,老保罗一手揪着放风的比利仔的后脖子,一边挥舞着草叉叫他们滚出去。

“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掺了什么?”那个方脸、红着眼睛的男生在他们擦肩而过时咧嘴笑道。埃里克想冲他脸上结结实实来一下子,让那自鸣得意的笑容裂得更大。他和G哥约好文学史课在校旁的中餐馆见面,一周来他们还没真正找过乐子。奔跑时肾上腺素让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冲过的怒吼、心跳如鼓。他不想让这种感觉消失太快,人群和他逆行,一路撞上这个,碰倒那个,西班牙语课上的矮个呆子冲他大叫:“你以为你在干啥!”如果现在埃里克能发出声音,他一定在大笑。

学期初始,不少新生没头苍蝇般乱撞,试图从人潮中认出个稍微友善点的面孔,好问问劳伦斯先生的课室在哪儿。修理车间外的走廊是埃里克最熟悉的一条,这儿混着的大部分是和他一样的“底层人”,也即,这个学校的王者。他身上还缠着烟和汽油的焦味儿,手在颤抖,几个穿广袖衬衫、热裤甚至不能完全盖住臀部的姑娘像夏天的糖果般路过,他冲着她们微笑,于是咯咯的笑声从银耳圈后迸出。埃里克听见刺耳、无趣的上课铃声掩盖下机器车削的轰鸣,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男孩。对方正往工作间的前门走,手里抱着几本大而厚重的书籍,埃里克认识这车间里的每一个人,却对他的脸毫无印象,弄得他隐隐有些恼火。一个外来者。这是闪过他头脑的第一个词。

他从后门溜进去,跑到自己惯用的车床角落。那个新生在和教师说话,随后被漫不经心地分配到离门最近的桌子上。没人想要靠门的位置,离材料台太远了,而且机器有点问题。新生是唯一一个带书上课的。切割木板和焊接钢条的巨响很快淹没了那张孤独的桌子。埃里克同样有独自使用整台车床的特权,不过那是因为他恐吓过几个战战兢兢的九年级新生,并在一个大块儿光头手背留下了两个永远不可能愈合的孔洞。与此相反,新来的男孩注定收到排挤,在课室、在体育场、在校外、在食堂都是如此。

几天之后,他已经把那个男孩儿忘到科尼岛去了。他们运气不错,在一个老师那里搞到了高纯度的杜松子酒。埃里克在经济学和西语课上都得了很高的分数,尽管以他当前的情状,因考试成绩感到雀跃有些奇怪,但有时G哥会告诉他“你是我们之中唯一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埃里克不在乎,他在这儿呆了十七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不过他痛恨垃圾车旁招摇的妓女,灰色天空之下瞪着眼睛、努力不往更底下滑的人们。恨一样东西比爱一样东西容易多了。

“你在干啥?”旁边,G哥突然说。埃里克转头看见那个新来的男孩,他正不知所措地面对着散落一地的书本和文具,缓慢眨着眼睛。

埃里克知道G哥觉得无聊了。他经常感到无聊。

“是你先撞我的,老兄。”G哥看着那个人说道。男孩只是皱了皱眉头。

“我并不想要——”

他没能说完那句话。G哥一把将他搡到柜子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哇哦,听听那是什么口音啊,”他窃笑着说,“你从哪儿来,乌干达吗?”

埃里克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笑了。他等着这个转校生的反应。任何劝阻,无用的请求,他就会抽出口袋里的伞兵刀。刀还是以前一个熟人给他的,他希望对方现在已经死在了街上。

出人意料的是,男孩什么都没说。他出拳了。

第一拳恰好打在G哥凸起的眉骨之间。他经常炫耀自己的眉毛是最招姑娘的地方。他们都没有料到这一着,因此也没人想到要去阻止。G哥像被踩了尾巴的鬣狗一样大吼起来,想掐住男孩的脖子,但被对方以惊人的力气推向对面柜组、撞在合金门上。路过的学生有几个尖叫起来,这时埃里克才看到血。鲜红的水渍从男孩腕间沁出来,G哥的手上一贯戴着指虎。

和他一同的几个混混儿都发着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埃里克率先采取行动,他放弃了亮出刀刃的诱惑,赤手空拳迎上对方。男孩摇了摇头,似乎知道他隐藏了什么,但那神态中若有若无的傲慢惹恼了埃里克。他想弄破那双眼睛,它们让人念及某种无机玻璃。眼睛一被打碎,房屋剩余也就摇摇欲坠,而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比毁掉一个自认上位者的尊严更甜美。

“别这么做。”男孩在这时候说话了。他忍不住笑起来。

“你害怕吗,猫咪?”

埃里克知道他肯定受过训练,但没料到会这么好,作为一个稍显单薄的高中生,他出拳带着成年人的娴熟与算计。埃里克曾经学过一些格斗术,知道自己比街上任何人都要勇武,可他们明明只是在进行一场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欺凌挑拨,他却生出要拿取对方性命的畅快恨意。他拿寄存柜门猛砸那人的头。男孩挨下了第一记,在第二记撞来时灵敏地滑下身子,一脚踹上埃里克的膝盖。他们的手抓住对方肩膀狠狠拧下去,怒火像头回喝的威士忌一样翻上来,血液的辛辣奔涌在埃里克喉头。

直到老师赶来、将他们勉强分开时埃里克才感觉到痛。他的膝盖以下一片麻木,肋骨右侧火辣辣的。男孩在他对面步伐不稳地喘气,可恨的是,那副令人恼火的神气仍然没有消逝,他没有看埃里克,伸手抹掉下巴上的血迹。埃里克知道自己的左眼绝对需要冰敷。

他俩在校长室外坐了一会儿。G哥和其他几个兄弟早就跑得没影儿,埃里克也不怪他们,没有雉鸡在遭遇猎人时驮着其他雉鸡飞。很明显,男孩的名字叫特查拉,他隔着埃里克两个座位等待的样子出奇平和。埃里克拿余光瞄了一眼,他手腕的血差不多止住了,正用一块纸巾草草包着。

他觉得这孩子该去打个破伤风针,谁知道G哥的指虎上沾了多少垃圾残渣和猫血。但还没等说出来,房间里的人就要求他们进去。埃里克看着自己指头上的瘀伤,觉不出一点紧迫,他老妈是断然不会过来的,那女人的手机还能不能用都是两码事。至于他的继父,大概正忙着在某个地下酒吧的厕所里把自己的胃吐出来。

而他们似乎也没有联系特查拉的父母。一定是那种为股票期权和浮动盈亏将孩子像打弹弓一样随意乱丢的人。不知怎的埃里克有些幸灾乐祸。他俩都被罚留校察看,放学后做做社区服务,那一类的。埃里克对付这一套颇有心得,他计划着到五金店买下他一直想要的工具,在这之后还有杜松子酒可喝。

特查拉走过来的时候,他正拄在扫帚上,想自己的微积分作业。

“你该打扫防护网下面了。”对方干巴巴地说。埃里克转过头看看他,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挺满意。

“你的耳朵肿了。”

男孩只是用手指蹭过肿胀的皮肤,下唇还裂着。“没什么。有过更糟的。”

埃里克为这句意料之中的话暗笑。“别吹牛了哥们儿,”他盯着对方,乐不可支,“怎么,你们那里拿犀牛当儿童沙袋吗?”特查拉的眼睛又移了过来,像一头在森林里生活了太久的鹿。

“或许你可以多做点事,少开种族主义的玩笑。”男孩温和地说,言语里却毫不客气。埃里克攥着手里的木棍,不再笑了:“你觉得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吗?”他尖酸地望着这个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小孩儿,他对待他们就像狮子对待羚羊,知道有朝一日会将他们毙于爪下。“你觉得自己比我更强?乌干达的小国王子比贫民窟里的小混混更优越?”

“不,”特查拉说,“但你对我的仇视远比我对你的多得多。”

埃里克怒极反笑,朝他走近了一步:“那么,你有多仇视我,猫咪?”

“问题就在这儿——我不讨厌你,更别说恨了,我们才见过面,还结结实实打了一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特查拉露出了一点笑意,“怨恨你从未见过的人挺蠢的,不是吗?”

埃里克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怨恨将人民踩在脚下、从他们身上榨取钱财的权贵,听起来蠢吗?“

“你觉得我是其中一员?”对方好奇地问。

“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会穿着钢铁战衣从天而降屠杀恐怖分子的家伙。”埃里克懒懒笑道。特查拉竟然也笑了一下,拿着扫把离开了:“你还是得清理防护网!”

埃里克知道自己并没有赢。他把时间花在修理自己那辆二手摩托,以及到比利仔家的后院拿气枪打罐头、任凭酒精沉入四肢百骸,隔壁院子里的狼犬一听到枪声就亢奋地大叫,他们给它喂了两块饼干,又用破罐子打它。埃里克喜欢坐在篱笆旁看着夕阳陷入低矮的楼屋之后,他在醉意中记起一个多年前听到的故事,感觉几乎像个承诺。G哥跟他们说了些关于特查拉的事情。他是交换生,比他们高一届,从个说出口两秒钟就会被忘掉的小地方来,富家子弟。情报到此为止。

外国人特查拉。两拳就能把比他壮一圈的人打翻在地的特查拉。埃里克深深吸入尼古丁灼辣的气味,内脏也跟着那些念头慢慢焚烧。圣福尼克斯就是个屎坑,什么样的小少爷愿意到这儿来蹚水?那必定是个圣人,或疯子。

而特查拉两种皆非。

埃里克修了好几门高年级的课程,但从没在任何一门上看见特查拉。他们只在车间里偶尔遇上,对方仍然独自一人。他知道他交上了朋友,有时候他看见特查拉和几个同年级的学生相谈甚欢,有时则匆匆忙忙追在老师后面。埃里克有自己的四门功课要忙,因此减少了和G哥他们出去闲晃的时间。他从飞溅的火花后面看着特查拉瘦长的身影,猜想他是否仅仅为了打个赌,证明自己能在这样的地方活下去。夜幕降临的奥克兰像个密不透风的集装箱一样黑暗,埃里克进入过那样的巨大铁箱,并从中嗅到腐烂血液的气味,两枚子弹换来一条人命,人命换来自行车与饼干。像埃里克这样的人付出再多努力也可能踏不出城郊大学一步,而特查拉们,他们轻轻松松就能在常春藤校里任意挑选,戴着蓝丝带被骄傲的父母和妹妹亲吻。

埃里克想要的远比那些更多。他没有选择,但一心想着让和他一样的人们拥有他所不具的权力……他早早为自己的未来勾勒了一个庞大计划的雏形。埃里克擅长计划,兄弟们第一次抢劫墨西哥便利店就是他组织的。

他们留堂的最后一天恰好在学期的尾巴,经历昏暗而疲劳的复习期后,埃里克已经筋疲力尽,他结束了最后三门考试,目前感觉还良好,只不过躲在盥洗室和天台吸进的香烟比平时多出十几根。现在他不想别的,一心渴望回到家中他的床铺好好睡上三天。特查拉在房间的另一端,他同样带着深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但明显没有埃里克这么烦躁不堪。埃里克瞅着他仔细擦拭积满尘土的书架,将折角的书页抚平放好。“你将来想去哪里?”他问了一句。

特查拉回过头,似乎很意外他主动找自己说话。“我在考虑申请欧洲的学校。”他说。

“不是问那个,”埃里克嗤之以鼻,“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虽然你说不定在十岁之前已经环游过世界了。”

特查拉笑了。“事实上我没去过什么地方,要学习的东西总是很多,”他想了想,又说,“我一直想去俄罗斯,或者南极,有雪的地方。澳大利亚应该也不错,可惜没什么机会。但我最想的还是回家。”

“回非洲?”

“那是个美丽的国家,”特查拉说,“有广阔的森林和峡谷。只是我们很少踏足外界。”

“看出来了。”埃里克哼了声,注意着老师有没有来。特查拉看着他从内兜掏出一根烟卷。

“你以后想参军吗?”

“也许吧,”埃里克吐出一口烟气,“干嘛问这个?”

特查拉看上去不太自在。“我注意到你使用一种,”他犹豫了一下,“……传统武术。”

“我爸爸以前教过我。”

“现在呢?”

“他死了。”

埃里克等着特查拉说抱歉。“我很抱歉。”老天,他真容易预测。平庸的好心肠,平庸的话语、人格。埃里克搞不清自己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特别之处。他来了兴趣,凑过去,将劣质的香烟喷到对方脸上,特查拉咳嗽起来,但并没有生气。

“我们可以再打一次,”埃里克诡笑着提议,“先投降那个输,如何?”

一如他所料,特查拉摇摇头。“我不想这么做。”

“不用怕留校察看,”他嘲笑道,“学期末了他们才懒得管呢。你的绩点这么高,他们舍不得开除你。”

“我只是不想和你打,”特查拉说,“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我知道你比看起来的要努力,埃里克。”

“所以你知道我的名字。”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吗?

“特查拉,”埃里克忍住笑意,“猫咪。”

“如果你能别在这儿抽烟我会很感激的。”特查拉没管那个昵称,想站开躲避香烟的雾气。埃里克弹了弹手指:“不抽这个我就没法站到现在了。你不喜欢烟味吗,猫咪?”

他伸长手臂,扣住对方后颈,毫无迟疑地贴过嘴唇。特查拉僵硬了一刻,像被枪弹击中的羚羊,埃里克的困倦却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他想从对方身上尝到血,像他们几千年前占领大陆的祖先一样。然而特查拉冷静地站着,不逃也不躲。他也明白如果有丝毫的逃避,就代表埃里克在此番获胜。他不必如此,但仍参与了埃里克愚蠢的游戏,任对方将舌头滑入齿间、轻轻啮咬他的下唇。

和他分开像是从滚烫的金属撕开皮肉。埃里克心脏狂跳,在极近的距离看见特查拉放大的瞳孔。“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有人喜欢这种味道。”男孩终于退后了些,说。

埃里克眨了眨眼,在缓缓腾起的烟雾中笑起来:“老兄,你真是个怪咖。”

那不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特查拉。半年之后,他在物理课的教室外瞧见对方,他过来和赛斯小姐说了几句话,走之前突然抬起眼睛,扫过埃里克这一侧的走廊。埃里克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自己。他和G哥近来在酒吧街附近的地下拳赛晃荡,埃里克的下巴脱臼了一次,肋骨断过两根,看着特查拉,他仍能感到舌头上的铁锈味,想起那毫无防备的棕色瞳孔。他在肮脏的地面上两眼发晕,听着观客们兴奋地怂恿他绞死他的对手,那人边咳嗽边拍着他的腿,“投降,我投降!”埃里克抑制不住狂笑的冲动。

他从妈妈那里搬了出去,需要钱交房租,买日用品,并为以后的求学作下准备。用自己擅长的活计赚钱绝对是件美差。越是沉入他周遭的世界,他越是痛恨这一摊烂泥,然而也就越不可能从中逃出。他接到了一把手枪,电话里的声音经过变声,听上去有点像唐老鸭。

埃里克从自己的罐头公寓向外看去,夜晚被沉重的暮色掩盖,而星星已经升起来了,曾经他也站在这样一所公寓中,充满恐惧地望向地面,明白生活从此不同。他想知道变革是否除了此路别无他法,所有的伟大成就都是从一个个针尖般的选择上脱胎而出,到那时,积攒下来的所有痛苦已显得不值一提。他把那把枪放在桌子上,睡了个好觉。

几天以后,他在门口看见一张明信片。通常埃里克所能收到的只有账单和花花绿绿的广告邮件。他把那张卡纸捡起来,看见一片广袤平原之后沉落的红黑色的夕阳,没有地址和署名。

也许你想要看看我的家。那后面用斜长的字体写道。我做出了我的选择,埃里克,要知道你不必做你不愿承受的事情。

他盯了片刻,突然冲出门去,一路奔回母亲的住所。熟悉的血液奔涌的酸痛和快意在他耳膜深处敲打,有人吃惊地叫他的名字,但埃里克只是不断奔跑,直到胸口发闷,拿着钥匙的手指不住颤抖。他径直进到自己已经被改造成杂物室的房间,从床下找出一本硬皮本子。那本是他从父亲家里拿回来的,多年来一直没再看过。

一个童话故事……埃里克的手在熟悉的笔迹中寻找,他想起和父亲坐在窗边的日子,他太小了,以致记不起父亲那时的笑脸。他跑到厕所,在镜子里看着自己,久久看着。

“你来这儿干吗?”继父在门口瞪着他。埃里克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拿些东西。”

“我们家可不是给你随便小偷小摸的,”男人说,“在我发火之前滚出去,你这个小兔崽——”

他已经扑了过去。

事实证明拳赛带给他的改变不是一点半点,在埃里克的老妈报警把他拉走之前,地上的男人已然去了半条性命。埃里克感受不到一点快活,他还想看父亲留下的记录,可他们不允许他带任何东西。他在警察局里蜷缩了一夜,没人来看望,继父声称要对他提出起诉。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而埃里克不知道现在他所想要的是什么了。他也不能忘记,忘记代表着服输,在集装箱里的日日夜夜,在斗兽场中的日日夜夜,他忍受了太久,忘掉了疼痛是怎样一种感觉。特查拉的血还残留在他的唇上。痛楚不是几根手指和几个吻可以抚慰的,痛楚只能被更广阔也更深的痛苦掩盖,在那之前他必须做点儿什么。埃里克把脸埋在手臂里,呼吸着金属和夜色,黑暗之中,一片无所遮蔽的夕阳睡在他记忆深处。

然而,在他想明白之前,监室的大门突然打开,警察来通知他可以回家。有人为他交了一大笔保释金。埃里克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在充满汗液和爆米花气味的冰冷床铺睡了半宿,被香烟与死去父亲的恶梦折磨。一天以后,他接到了MIT的通知书。


END


评论(24)
热度(113)

© 无人机 | Powered by LOFTER